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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故意20万买悍马抵押车后,直奔新疆,清收队查定位愣住:收不了

发布日期:2025-09-18 05:48:54|点击次数:149

“江峰,我告诉你,这辆悍马,你买也得买,不买也得买!”

丈母娘刘梅“啪”的一声,把筷子重重撂在桌上,满是褶子的脸上写满了不容置喙。

“这是给你小舅子结婚撑门面的事,是你作为姐夫该做的!你今天要是不答应,就别想走出这个家门!”

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。

我抬起头,看着她那张刻薄的脸,心中积压了三年的火,“噌”地一下就窜了上来。

我冷笑一声,拿起纸巾擦了擦嘴。

“好啊。”

“我买。”

01.

所有人都愣住了,包括我的妻子林晚。
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似乎没想到一向“温顺”的我,今天竟然没有据理力争,反而答应得如此干脆。

丈母娘刘梅脸上的怒气瞬间转为得意,嘴角撇出一丝轻蔑的笑:“算你识相。”

她以为我屈服了。

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,心里某个东西,彻底碎了。

我和林晚结婚三年,我自问对这个家仁至义尽。

当年我们结婚,他们家要二十万彩礼,我父母掏空了半辈子积蓄。我们买房,首付三百万,我家出了一百八十万,他们家象征性地出了二十万,房产证上却要求写上他们老两口和林晚的名字,唯独没有我江峰。

我忍了,因为我爱林晚,我觉得一家人没必要计较那么多。

可换来的不是体谅,而是得寸进尺。

小舅子林涛,眼高手低,换了三份工作,没一份超过半年。前年他炒股亏了十万,是丈母娘哭着求我,我咬牙把我准备换车的钱给他填了窟窿。

去年,丈母娘说老家房子要翻新,又是五万。

我每个月一万五的工资,除了给林晚八千作家用,剩下的钱几乎都以各种名目“借”给了这个家。

而我呢?我全年无休地跑项目,身上一件T恤穿了三年,手机屏幕碎了半年都舍不得换。

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尊重,哪怕是一点点的认可。

但没有。

在这个家里,我永远是那个“外人”,是他们予取予求的提款机。

今天,小舅子林涛要结婚了,女方要求婚车必须有排面。丈母娘眼光毒辣,直接看上了一辆二手的悍马H2,要价至少五十万。

她直接命令我,让我把这辆车买下来,给林涛当婚车。用完之后,车就直接给林涛开。

“江峰,你开那个破大众就行了,男人要那么多面子干嘛?你小舅子不一样,他可是我们老林家的独苗,结婚是大事,不能丢人!”

这是她的原话。

我看着坐在沙发上,一边玩手机一边得意洋洋的林涛,他甚至连正眼都没看我一下,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。

我再看向我的妻子林晚。

她低着头,小声地劝我:“老公,就帮帮我弟吧,就这一次,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。”

又是“就这一次”。

我的心,在那一刻,冷得像冰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,看着丈母娘,平静地重复道:“我说,我买。”

“不过,我有个条件。”

刘梅眉头一皱:“你还敢跟我谈条件?”

“这五十万,我拿不出来。”我摊了摊手,“我手头只有二十万,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。要么,你们自己想办法补上那三十万的差价。要么,就给我二十万的预算,我去找车。”

刘梅的脸色顿时变得像猪肝一样。让她掏钱,比要她的命还难。

她旁边的林涛急了,立马跳起来:“姐夫!二十万能买什么悍马?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买啊?”

我没理他,只是盯着刘梅。

刘梅权衡了半天,最终咬牙切齿地说:“好!二十万就二十万!但是江峰,你必须给我弄来一辆悍马!要是婚礼上丢了人,我饶不了你!”

“放心。”

我站起身,拿起外套,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。

“保证是悍马。”

而且,保证会给你们一个天大的“惊喜”。

02.

我找车的效率很高。

或者说,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。

我没有去那些光鲜亮丽的二手车市场,而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,联系上了一个外号叫“彪哥”的车贩子。

彪哥专门做“抵押车”生意。

所谓的抵押车,就是原车主把车抵押给金融公司或者私人借贷,结果还不上钱,车被债权方收走,为了快速回笼资金,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出售。

这种车,手续不全,无法过户,只有一份债权转让协议和车辆使用权。

最关键的是,原车主理论上还是车主,如果他哪天还清了钱,是有权把车赎回去的。而且,为了防止开走车的人消失,几乎每一辆抵押车上,都被装了不止一个GPS定位器。

债权方,也就是卖车的人,随时能知道车在哪里。

彪哥的院子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,宝马、奔驰、路虎,每一辆都像一头沉默的困兽。

“兄弟,想要什么车?”彪哥递给我一支烟。

“悍马H2,黑色的。”我直接说。

彪哥眼睛一亮,领我到院子最里面,掀开一块巨大的防尘布。

一头钢铁巨兽赫然出现在我面前。

黑色的车身,宽大的轮胎,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。车况保养得不错,除了几个不起眼的划痕,几乎看不出是辆老车。

“就是它了。”我心中暗道。

“兄弟好眼光,”彪哥拍了拍引擎盖,“这车原车主是个老板,生意失败跑路了。车子没毛病,就是手续……你懂的。”

“我懂。”我点点头,“多少钱?”

“这车市场价怎么也得五十多万,我给你个实诚价。”彪哥伸出两根手指,“二十万,一分不少。”

价格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。

我装作犹豫,绕着车走了两圈,用手敲了敲车身,又打开车门看了看内饰。

“彪哥,这车……干净吗?上面带的‘小尾巴’多不多?”我压低声音问。

“小尾巴”是行话,指的就是GPS定位器。

彪哥笑了,露出满口黄牙:“兄弟是懂行的。放心,我们出手前都检查过了,拆了七八个,能找到的都拆干净了。就算还有,那也是藏在犄角旮旯里,神仙也找不到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我心里冷笑。

你们找不到,不代表别人找不到。

我当场转了二十万给彪哥,签了一份债权转让协议。没有繁琐的手续,钱货两清,这辆黑色的悍马H2,就暂时归我使用了。

开着这辆庞然大物回家的时候,整条街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。

我故意把车停在丈母娘家楼下最显眼的位置。

果然,不到五分钟,丈母娘和林涛就一阵风似的冲了下来。

“天呐!真是悍马!”林涛围着车,眼睛里放着光,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。

丈母娘刘梅也是一脸震惊,随即转为狂喜和得意。她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,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如此“亲热”。

“江峰,可以啊你!真让你二十万淘到宝了!我就说你有点本事!”

她脸上那副贪婪又势利的嘴脸,让我感到一阵恶心。

林涛已经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,在驾驶座上左摸摸右看看,兴奋地喊道:“姐!姐夫!这车太霸气了!婚礼那天,我同学他们还不羡慕死我!”

林晚也走了下来,她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
“老公,这……这真的是二十万买的?没问题吧?”

“能有什么问题?”我淡淡地说,“车况好得很,手续也齐全。”

我当然不会告诉她,这份“齐全”的手续,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。

看着他们一家人围着车喜笑颜开,在小区邻居们羡慕的目光中,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
我默默地退到一边,点燃了一支烟。

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

03.

婚礼前的几天,是我结婚三年来最“舒心”的日子。

丈母娘刘梅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每天嘘寒问暖,饭桌上不停地给我夹菜。

“江峰啊,多吃点,看你最近跑项目都累瘦了。”

“江峰啊,这周末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给你小舅子看看酒店?”

她甚至破天荒地在亲戚群里发了好几张悍马的照片,配文是:“我女婿江峰,孝顺能干,给我儿子买的婚车,大气!”

下面的亲戚一片吹捧,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。

小舅子林涛更是把我当成了神,天天“姐夫、姐夫”地叫,甜得发腻。他已经把这辆车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,开出去跟朋友炫耀了好几次,每次回来都把油箱跑得干干净净,连加油钱都得我来出。

妻子林晚看到家里气氛缓和,也松了一口气。她几次想跟我聊聊,都被我用“工作忙”搪塞了过去。

她以为一切都雨过天晴了。

她不知道,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
我利用这几天,办了两件大事。

第一件,我向公司递交了一份申请,请求加入公司在新疆的“昆仑山地质勘探”项目组。

这个项目是我一直想去的,专业对口,而且项目补贴极高,但条件也极其艰苦,需要常驻野外至少半年。之前因为顾家,我一直没申请。

现在,我没有顾虑了。

项目主管看到我的申请,当场就批了,让我尽快准备,婚礼结束后马上出发。

第二件,我用手机,把我这三年来给丈母娘和小舅子转账的所有记录,一笔一笔地截图,分门别类地整理好,存在了云盘里。

每一笔转账,我都备注了用途。

“2021年8月,替林涛偿还信用卡欠款,12000元。”

“2022年3月,丈母娘称老家翻新,50000元。”

“2022年11月,林涛炒股亏损,填补窟窿,100000元。”

……

一笔笔,一条条,触目惊心。

这些,都是我省吃俭用,从牙缝里省出来的血汗钱。

做完这一切,我把手机里存的唯一一张和林晚的合照,默默地删除了。

心中再无波澜。

终于,林涛的婚礼到了。

那天,黑色的悍马作为头车,确实是出尽了风头。林涛坐在车里,摇下车窗,满面春风地和路人招手,仿佛他是什么大人物。

丈母娘一家在酒店门口迎接宾客,脸上的笑容比花还灿烂。

“哎哟,老刘,你家可真有福气,找了这么个好女婿!”

“是啊是啊,这悍马,真气派!”

刘梅听着这些恭维,腰杆挺得笔直,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。

“哪里哪里,主要是我家江峰孝顺,心疼他小舅子!”

我作为司机,默默地看着这一切,像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滑稽剧。

婚宴开始,我把车停好,一个人坐在角落里,默默地吃着饭。

没人过来敬酒,也没人跟我说话。

在他们眼里,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。

一个工具,用完了,就可以被丢在一边。

宴席过半,林涛喝得满脸通红,拿着车钥匙晃到我面前。

“姐夫,今天谢了啊!这车从今天起,就是我的了!回头我带我媳妇去自驾游!”

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嘴脸,终于放下了筷子。

“是吗?”我站起身,个子比他高出一个头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
“我说过车给你了吗?”

04.

我的话音不高,但在嘈杂的婚宴上,却像一颗炸雷。

林涛脸上的醉意瞬间醒了三分,他愣愣地看着我:“姐夫,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我妈不是说了吗,这车就是给我买的!”

“你妈说?”我笑了,“这车,是我花二十万买的,合同上签的是我的名字。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给你?”

我的声音不大,但足以让周围几桌的亲戚都听到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。

丈母娘刘梅脸色一变,立刻快步走过来,压低声音怒斥道:“江峰!你发什么疯!今天是什么日子,你在这给我丢人现眼!”

“丢人?”我直视着她的眼睛,毫不退让,“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?这车,我只是答应了借给你儿子当婚车,可没答应送给他。”

“你!”刘梅气得浑身发抖,“你这个白眼狼!我们家晚晚嫁给你,真是瞎了眼!一辆破车你至于吗!”

“破车?”我冷笑一声,“对,是破车。既然是破车,那我就开走了,不碍你们的眼了。”

说完,我伸手,直接从林涛手里把车钥匙拿了过来。

林涛想反抗,但被我凌厉的眼神吓住了,手一软,钥匙就到了我手里。

“江峰!你敢!”刘梅尖叫起来。

“你看我敢不敢。”

我不再理会他们,转身就往酒店外走。

整个婚宴大厅一片哗然,所有亲戚都交头接耳,对着刘梅一家指指点点。

他们脸上那种得意的笑容,瞬间变成了羞愤和难堪。

“拦住他!快拦住他!”林涛反应过来,大喊着追了上来。

林晚也跑了过来,拉住我的胳膊,眼眶都红了。

“老公,你别这样,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?今天是我弟的婚礼,你不能让他下不来台啊!”

我看着她,这是我爱了多年的女人。

可她的第一反应,不是问我受了多少委屈,而是怕她弟弟“下不来台”。

我的心,彻底凉透了。

我轻轻挣开她的手,语气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。

“林晚,从我买这辆车开始,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。”

说完,我不再停留,大步走出酒店,坐进了那辆悍马。

身后传来丈母娘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林涛无能的狂怒。

我发动汽车,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,像是在为我呐喊。

我没有回家,而是直接开上了高速。

在收费站,我给项目主管打了个电话。

“王哥,我这边完事了。我现在就出发去新疆,大概四天后到项目基地。”

“这么快?你小子可以啊!路上注意安全!”

挂了电话,我一脚油门,黑色的悍马汇入车流,朝着西北方向,疾驰而去。

另一边,酒店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

林涛当着所有宾客的面,被我抢走了“他的”豪车,面子丢尽,新娘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。

他气急败坏地给他那个卖车的“朋友”打电话,实际上就是当初联系的债权公司。

“喂!强哥吗?我,林涛!我那辆悍马,被我那个神经病姐夫开跑了!你们赶紧帮我把车弄回来啊!”

电话那头的“强哥”一听,乐了。

这种事他们见多了,买了抵押车,结果家里人闹矛盾,把车开跑的。

“放心吧,林少。那车上装着我们最新的GPS,信号强得很。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们都能给你找回来!”强哥满不在乎地说,“你把尾款结一下,我们马上派人去‘清收’。”

林涛一咬牙:“行!”

挂了电话,强哥立刻在电脑上调出了那辆悍马的定位。

屏幕上,一个红点正在地图上快速移动。

“嘿,这小子还真能跑啊。”一个马仔凑过来看,“都快出省了。”

强哥冷笑一声:“跑?让他跑!油费不要钱啊?我倒要看看他能跑到哪去。”

他立刻派出了手下最得力的清收小队,两个一身横肉的壮汉,外号“光头”和“刀疤”。

“跟着定位走,把车和人都给我带回来!让他知道知道,我们的车,不是那么好开的!”

光头和刀疤领了命,开着一辆丰田霸道,连夜出发,顺着GPS信号追了过去。

他们以为这只是一趟轻松的“出差”。

红点一路向西,穿过中原,越过黄土高坡,不知疲倦。

光头和刀疤轮流开车,追了两天两夜,都快累瘫了。

“妈的,这小子是属兔子的吗?开这么快!”光头骂骂咧咧地啃着面包。

“快了,快到地方了,”刀疤看着导航,“定位显示,他进新疆了,在一个地方停下了。”

“新疆?”光头愣了一下,“跑那么远干嘛?当逃犯啊?”

他们又开了整整一天,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,进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戈壁。

导航显示,目标就在前方五公里处。

车子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,卷起漫天黄沙。

远远地,他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,被高高铁丝网围起来的区域,门口还有哨兵站岗。

光头的手机响了,是强哥打来的。

“怎么样了?找到车了吗?”

光头把车停在远处,拿起望远镜,眯着眼看了过去。

电话那头的强哥还在催促:“说话啊!哑巴了?找到就赶紧把车开回来!”

只见那辆黑色的悍马,正安安静静地停在围栏内的停车场上。

光头看着眼前的场景,声音都在发颤。

他握着手机,手心里全是冷汗,他看着那辆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悍马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声音干涩地对着电话那头说:

“强……强哥……”

“这车,收不了!”

05.

电话那头,强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收不了?你他妈说什么胡话!一个破勘探基地就把你们吓住了?给我撞进去!”

光头握着冰冷的手机,苦着脸看着远处门口荷枪实弹的武警,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转筋。

“强哥,不是……这不是普通的基地。门口挂着国徽,写着‘国家保密单位’!这要是撞进去,咱下半辈子就得在里面唱《铁窗泪》了!”

“什么玩意儿?”

强哥彻底懵了。他搞了这么多年清收,横的、愣的、不要命的都见过,但还从没见过把抵押车直接开进国家保密单位的。

这他妈是什么骚操作?

他挂了电话,脸色铁青,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涛。

林涛正在新婚的酒席上被亲戚们问得焦头烂额,一听这话,酒劲“噌”地一下全变成了冷汗。

“什么?进、进基地了?那怎么办啊?车还能要回来吗?”

“要个屁!”强哥在电话里咆哮,“我的人连大门都进不去!林少,这事我们干不了了,你们自己想办法吧!对了,我们的出差费、人工费,一共两万块,限你明天之内打过来,不然……哼哼!”

电话被狠狠挂断。

林涛握着手机,傻眼了。

车没要回来,婚礼被搅得一团糟,现在还要倒贴两万块?

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梅。

刘梅那张涂满厚粉的脸瞬间扭曲起来,她一把抢过电话,想打给我,却发现已经被我拉黑了。

她又打给林晚。

“林晚!你看看你嫁的那个窝囊废!他现在长本事了,敢跟我们耍心眼了!他把车开到新疆的什么破基地去了,清收队的人都不敢要!你!现在!立刻!让他把车给我开回来!”

电话里传来刘梅歇斯底里的尖叫。

林晚在那头沉默了很久,声音带着哭腔:“妈,他把我也拉黑了……我联系不上他。”

“废物!你们都是废物!”刘梅气得把手机往桌上一摔,“我告诉你,这事没完!他以为躲到新疆就没事了?我明天就去他单位闹!我去他爸妈家闹!我让他身败名裂!”

听着母亲恶毒的咒骂,林晚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
她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我离开时那双平静而冰冷的眼睛,和那句“我们已经回不去了”。

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,攫住了她。

而此刻的我,已经换上了项目组统一的工装,站在了昆仑山脚下的营地里。

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,只有凛冽的风和连绵的雪山。空气稀薄,但每一次呼吸都让我感觉无比自由。

同事们都是爽朗的汉子,我们大口吃肉,大声说笑。

手机信号时断时续,我干脆开了飞行模式。

我知道,风暴才刚刚开始。

但这一次,我不想躲了。

06.

接下来的一个星期,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。

每天跟着勘探队出入戈壁,用专业仪器分析地质数据,虽然辛苦,但内心却无比充实。

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,是过去三年在那个压抑的家里从未有过的。

一个星期后,我第一次回到营地,打开了手机。

瞬间,上百条微信和未接来电涌了进来。

有林晚的,有刘梅的,有林涛的,还有无数陌生号码。

我面无表情地一条条删掉。

林晚的微信留言,从一开始的焦急询问,到后来的哀求,再到最后的指责。

“江峰,你到底想怎么样?你知不知道妈都快气病了?”

“老公,你回来吧,我们好好谈谈,车我们不要了还不行吗?”

“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?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,我们这个家就散了!”

家?

我看着这个字眼,只觉得讽刺。

我没有回复,而是点开了另一个对话框,是我大学同学,现在是一名律师的李浩。

我把当初签的那份抵押车《债权转让协议》照片发给了他。

“李浩,帮我看看,这份协议在法律上,最大的风险是什么?”

李浩很快回复了。

“风险很大。第一,你只有使用权,没有所有权,无法过户。第二,也是最致命的,如果原车主还清了欠款,他是可以合法地通过法律途径把车要回去的。你这二十万,到时候可能就打了水漂。”

“明白了。”

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。

我把手机收起来,继续投入工作。

与此同时,林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

清收队的强哥没拿到两万块钱,开始派人天天去林涛的新房和刘梅家骚扰。

门口被泼红油漆,墙上被写上“欠债还钱”。

林涛的新婚妻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,吓得天天哭,闹着要回娘家。

刘梅泼妇的本性在这些真正的地痞面前毫无用处,被人堵在菜市场骂了一顿后,她也吓得不敢出门了。

他们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林晚身上。

“都怪你那个好老公!惹了一身骚,现在要我们来承担!”刘梅在电话里对林晚哭嚎。

林晚被搅得心力交瘁。

她终于意识到,这个家,正在被她一直以来的“和稀泥”拖入深渊。

那天晚上,她独自坐在我和她曾经的家里,看着空荡荡的房间,第一次认真地思考,这三年,我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。

她打开了我的电脑,那是我们共用的,密码是她的生日。

她看到了一个被我命名为“账本”的文件夹。

点开,里面是几百张截图。

每一张,都是我给她们家的转账记录。

每一笔,都清清楚楚。

林晚的手指在鼠标上颤抖,她一页一页地翻看着,眼泪不知不觉地模糊了视线。

她一直以为,我帮衬娘家是应该的,是“我们”这个小家庭在支持“她们”那个大家庭。

直到这一刻,她才发现,根本不是“我们”。

一直以来,都只有我一个人。

是用我自己的血汗钱,在填补她娘家那个无底的欲望黑洞。

而她,作为我的妻子,却对此心安理得,甚至觉得理所当然。

截图的最后,是一张我的工资卡余额截图。

上面的数字,是刺眼的“135.42元”。

这张截图的日期,是我买悍马的前一天。

林晚捂住嘴,终于失声痛哭。

07.

林晚的转变,是从那一晚开始的。

第二天,当刘梅再次打电话来,让她想办法逼我就范时,林晚第一次说了“不”。

“妈,你们别再闹了。江峰为我们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。”

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!”刘梅愣住了,“你胳膊肘往外拐?他现在躲起来了,烂摊子谁收拾?”

“烂摊子是你们自己惹出来的。”林晚的声音很平静,“强哥那边,你们自己去解决。还有,以后不要再因为钱的事情找我了。”

说完,她挂了电话。

刘梅和林涛彻底傻了,他们没想到,最听话的林晚,居然也“反了”。

走投无路之下,刘梅想起了悍马的原车主。

她通过强哥,要到了原车主王总的联系方式。

刘梅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。她添油加醋地把我说成了一个骗子,说我骗了他们的钱,还把车开走了,怂恿王总去把车要回来。

“王总啊,那可是你的车啊!你就甘心被这么个小人开走?你只要去新疆把车开回来,我们再给你五万块钱辛苦费!”

刘梅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。只要王总出面,把车从基地弄出来,到时候车一到手,她就立马卖掉,什么五万块辛苦费,她才不会给。

王总最近生意刚好有点起色,正愁没钱周转,听到自己的悍马有下落了,还有人愿意出钱,他心动了。

他没有声张,立刻买了去新疆的机票。

而这一切,我尚不知情。

半个月后,项目组放假一天,我正在宿舍里看资料,突然接到了基地门岗的电话。

“江工,外面有位姓王的先生找你,说是你那辆悍马的车主。”

我心里一动。

该来的,终于来了。

08.

在基地的会客室里,我见到了王总。

他约莫四十多岁,虽然面带风霜,但眉宇间还留着几分商人的精明和体面。

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气势汹汹,反而很客气。

“江先生,你好。冒昧来访,实在不好意思。”

“王总,请坐。”我给他倒了杯水。

“事情的经过,我大概听说了。”王总开门见山,“车是我的,当初因为资金问题抵押了出去,现在我有能力把它赎回来了。”

他顿了顿,看着我:“我知道你花了二十万,也知道你和家里人有些矛盾。我这次来,不是想让你难堪。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个解决办法?”

他的态度很诚恳,这倒让我有些意外。

我看着他,缓缓说道:“王总,车确实是你的。按理说,你还清了债务,车就该还给你。”

“但是,”我话锋一转,“我买这辆车,是花了真金白银的。现在车在基地里,登记的是我的名字,作为我的个人财产,用于项目通勤。没有我的同意,或者没有合法的手续,它是开不出这个大门的。”

我把话说得很明白。

车可以给你,但我的二十万,不能白花。

王总皱起了眉头,他显然没想到我这么不好对付。

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

“很简单。”我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,推到他面前,“这是我当初和那家公司签的协议复印件。他们属于非法处置您的财产,而我属于不知情的善意第三方。现在,我愿意配合您,通过法律途径,拿回您的车。但是,您必须先把我的二十万购车款还给我。至于这笔钱,您是找那家公司要,还是自己承担,那是您的事。”

我还给了他另一个选择。

“或者,您现在给我二十万,我立刻去门口办理车辆出入手续,您马上可以把车开走。然后我们一起去报警,告那家公司诈骗和非法经营,把他们送进去,也能追回一部分损失。”

我把两条路都摆在了他面前。

王总看着我,沉默了。他是个聪明人,知道哪条路对他最有利。

跟强哥那种人打交道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而我,从始至终,目标都不是他的车。

许久,他长叹一口气:“江先生,你是个有勇有谋的人。我选第二条。”

他当场通过手机银行,给我转了二十万。

收到到账短信的那一刻,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,终于落地了。

09.

我和王总达成了协议。

我配合他办好了手续,他顺利地开着那辆黑色的悍马离开了基地。

临走前,他握着我的手说:“江先生,谢谢你。等我回去了,第一件事就是去报警!”

送走王总,我立刻给林晚打了个电话。

这是我离开后,第一次主动联系她。
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那头传来她带着惊喜和哭腔的声音:“江峰?”

“是我。”我的语气依旧平静,“我有两件事要通知你。”

林晚紧张地屏住了呼吸。

“第一,那辆悍马,我已经处理掉了。原车主过来,把车开走了。”

“啊?”林晚愣住了。

“第二,我刚刚往你卡里打了二十万。这三年我赚的钱,除了花掉的,和给你家的,剩下的都在这里了。密码是你的生日。”

林晚彻底呆住了,她喃喃道:“江峰,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“我过几天会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,你看一下,没问题就签字吧。”

说完,我准备挂掉电话。

“不要!”

林晚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,声音充满了绝望。

“江峰!你别不要我!我知道错了!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

她在那头泣不成声。

“我看了你存的那些转账记录,我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。是我不好,是我没有心疼你,是我默许我妈和我弟把你当提款机…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?我们重新开始……”

听着她的哭声,我的心不是没有触动。

但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

“林晚,”我打断了她,“有些事,发生了就回不去了。你没有错,你只是更爱你的家人。我也没错,我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。”

挂掉电话,我看着窗外的昆仑雪山,心中一片茫然。

我赢了吗?

好像赢了。

但我为什么,一点也感觉不到开心。

10.

我没想到,林晚的行动力会那么强。

三天后,她竟然出现在了我们勘探基地的门口。

她一个人,从几千公里外的城市,坐飞机,转火车,再包车,穿越了大半个中国,找到了这里。

她瘦了很多,脸色憔悴,嘴唇干裂,看到我时,眼睛一下子就红了。

“江峰。”

她就那么站着,看着我,眼泪无声地往下流。

我承认,那一刻,我心软了。

我把她带进了会客室,给她倒了一杯热水。

她捧着杯子,沉默了很久,才开口。

“那二十万,我没动。”

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,推到我面前。

“这是我的积蓄,有三十万。我妈和我弟那边,我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,以后我不会再给他们一分钱。清收队的人,我也报警了,警察已经介入调查。”

她抬起头,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
“江峰,我来这里,不是求你原谅。我是来告诉你,我想明白了。”

“以前,我总想两边都讨好,结果两边都伤害了。我以为孝顺就是对我妈言听计从,我以为亲情就是无底线地满足我弟。我错了。”

“一个真正健康的家庭,不是索取,而是互相扶持。你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,我却视而不见,这是我作为妻子最大的失职。”

她站起身,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我看着她,心里五味杂陈。

我设想过无数种结局,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。

“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?”我问。

“我辞职了。”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。

“我想留在这里,”她看着窗外的戈壁,“我查过了,你们基地在招行政人员。我已经投了简历。我想陪着你,不是作为你的负担,而是作为你的战友。你守护这片土地,我守护你。”

“江峰,你可以不接受我,但请你给我一个,重新追求你的机会。”

11.

林晚最终还是留下了。

她的履历和能力都很优秀,顺利通过了基地的面试,成为了一名行政助理。

我们成了同事。

我没有立刻答应她,但我也没有再提离婚的事。

我看到了她的改变。

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说“老公,帮帮我弟”的女人。她开始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生活。在基地,她工作努力,待人真诚,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。

她会默默地帮我把饭打好,会在我出野外前为我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服,但从不过多干涉我的生活。

我们之间,有了一种微妙的默契。

半年后,我的项目取得了重大突破,我因为表现优异,被评为“年度优秀青年工程师”,还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。

在庆功宴上,同事们都在起哄,让我俩“再续前缘”。

我喝了点酒,走到她面前。

她正笑着和女同事聊天,看到我过来,脸颊微微泛红。

“林晚,”我看着她的眼睛,“我妈说,想见见你。”

林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里面闪着水光。

她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
我知道,我们都等到了想要的答案。

12.

一年后,我和林晚在新疆的一个小城市里,重新安了家。

这里的生活简单而纯粹。

我的事业蒸蒸日上,成为了项目组的技术骨干。林晚也凭着出色的工作能力,升为了行政主管。

我们用自己的积蓄,付了首付,买了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小房子,房产证上,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。

至于刘梅和林涛。

自从强哥的清收公司被警方端掉后,他们也消停了。林涛那场被搅黄的婚礼,最后也不了了之,女方看清了他们家的真实面目,果断退了婚。

没有了我的接济,他们的生活回归了本来的面貌。刘梅不得不重新出去打零工,林涛也在社会的毒打下,找了一份正经的保安工作。

他们偶尔会给林晚打电话,哭穷或者抱怨,但林晚始终守着自己的底线,除了逢年过节的问候,再无金钱往来。

她学会了设立边界,也赢得了真正的尊重。

一个周末的午后,阳光正好。

我和林晚坐在阳台上,喝着茶,看着远处连绵的雪山。

她的手机响了一下,是林涛发来的微信。

“姐,我这个月发工资了,我给你和我姐夫转了200块钱,你们买点水果吃。不多,是我的心意。”

林晚把手机递给我看。

我笑了笑,拿起手机,回复了他两个字。

“收到。”

我们相视一笑。

我知道,那个曾经试图用亲情绑架我们的过去,已经彻底过去了。

悍马带来了风波,也将我们带向了新生。

真正的家庭,不是无尽的索取和依附,而是两个独立灵魂的彼此成就和双向奔赴。

在昆仑山脚下,我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,真正的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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